第 4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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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8 章
蘇謹之的事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，雖然賺的錢不多，但是夠開小劉的工資和他們的日常開銷了。
有時候蘇錦和也會過來幫忙，蘇謹之空閑的時候也會去幫母親看店，除了家裏，他另外租了一套房子住，60平米的小公寓。
因為常年不在家，母親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，蘇謹之也不想麻煩她，而且蘇錦和因常年勞累有神經衰弱癥，她也適應了一個人住。
蘇謹之的事業漸漸穩定下來，跟陸以然分享這個好消息。
陸以然完成了最後一個通告，便過來找他玩。
蘇謹之給他定了酒店，還做東請他吃了很多好吃的。
飯局上，小劉給陸以然敬酒，順便祝賀，“以然哥，恭喜你啊，聽說拿下了影視新人金獎，最近好多代言找你呢，事業順風順水，也讓我蹭一蹭你的事業運，將來給小蘇哥當店長！”
陸以然被她說笑了。幾個人說說笑笑，好不熱鬧。
蘇謹之也恭喜他，“這是好事兒，你的努力終於有回報了。”
陸以然看了他一會兒，微嘆道：“可惜你不在了。”
“……”
氣氛變得沈默。
小劉又站起來活躍，這才阻隔掉了這份尷尬。
小劉和烘焙店隔壁的燒烤店的學徒小趙走的挺近，正好遇見小趙，小趙也跟著進來，兩人聊的熱火朝天。
陸以然看著蘇謹之，仰頭又灌了瓶酒。
蘇謹之勸道：“別喝的這麽急。”
陸以然垂眸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，面色變得沈重不已。
他似乎在考慮說還是不說。
但還是難以忍住。
“謹之，你……知道我為什麽能這麽快獲獎麽？”
蘇謹之：？
以陸以然的年紀，獲得這麽重要的獎項確實有點過早，而且他其實沒有什麽重大的代表作。
但是現在各級獎項都在扶持年輕人，所以陸以然獲獎倒不是很奇怪。
“是簡方寒幫我運作的。”陸以然還是說了出來。
再次聽見這個名字，蘇謹之心還是本能的一顫。
但也僅僅是一顫，他很快平靜下來。就像是一片無波的湖面被投入一顆石子，很快就看不見了。
“是麽，”蘇謹之攪動碗裏的湯勺，“可能，他看好你吧。”
甚至還微笑道：“你不用為了我去介意他，他既然看好你，那你就應該……”乘雲而上。
蘇謹之還沒有說完，陸以然忽然道：“不是這個。”
“他不是看好我這個，他是看好我……”
蘇謹之等他的下文，擡眼去看。
陸以然跟他對視，“他希望我能照顧好你。”
當啷。
蘇謹之手裏的勺子倏地掉進碗裏。
陸以然繼續說：“簡方寒聯系了韓風，找了最靠譜的醫療機構給我媽治了病，我跟郝甜甜的事兒也不在受陸家的掣肘，不用再難受著在一塊兒了。”
“我跟郝甜甜分開了，我們本來也沒多少情誼。”
“簡方寒還找到我繼父，想讓他同意我跟你……想讓他別幹涉我的發展，讓我……和你自然而然的……”
蘇謹之推了推面前的碗，道：“他還是這麽的自以為是。”
“……”
陸以然低了低頭。
他知道，他以前放棄過蘇謹之，現在也不可能再有臉來追求他了。
“我能照顧好我自己，不需要別人照顧我。”蘇謹之說。
陸以然牽強地扯了扯嘴角，“是啊，你現在確實把自己照顧的挺好，我也放心了。”
他心裏那點僥幸也沒有了。
蘇謹之從一開始對他就沒有意思，無論有沒有簡方寒都是這樣。
陸以然：“我只是沒想到簡方寒會變成這樣。”
蘇謹之望向他。
陸以然順著說：“我沒想到，有一天簡方寒會把你讓給別人，他當時就算綁也要把你綁走，甚至已經做好了出國的準備。”
“他這麽做，可能是想把你托付給我，他傷害了你，希望我能讓你幸福。”
“說實話，當時我都不敢相信這是他簡方寒說的話，他好像，變了不少。”
蘇謹之垂了垂眸。
或許吧。
簡方寒是好意。他學會了從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。
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，簡方寒變成什麽樣子，跟他也沒什麽關系了。
陸以然試探著問，“最近，簡方寒有來找你麽？”
蘇謹之搖搖頭。
陸以然不知怎麽的，松了口氣。
“你沒見著他，你不知道，他……”
“我對他的事情沒有興趣，”蘇謹之舉起酒杯，“喝酒吧，本來就是為你接風的。”
陸以然同樣舉起酒杯，“謝謝。”
一仰而進。
陸以然偷偷瞧著蘇謹之的神情，見他淡然又自在，看起來確實不會再因為簡方寒心裏起什麽波瀾了。
這也是應該的。
經歷了蘇謹之割腕自殺的事件之後，簡方寒要是有臉，應該都不會再回來了。
但是陸以然還是會想起來之前那一幕。
當時在醫院裏，韓風從手術室裏出來，對著一身是血，精神已經錯亂的簡方寒說：“蘇謹之留血過多，可能、可能救不回來了，而且他求生意志不強，我實在是……”
一聽這話，蘇錦和瞬間暈了過去，醒來後直接撲到手術室的門上，痛哭道：“兒啊我的兒啊，啊！”
陸以然照看蘇錦和的同時，心裏也痛的不行。
簡方寒是在婚禮上直接抱著蘇謹之去醫院的，此時他深色西服上血跡斑斕，臉上脖子上都是。
那是蘇謹之的血。
陸以然已經顧不上簡方寒了，只記得簡方寒的表情，是一種沈靜的心如死灰。
與此同時，護士推著儀器走過來。
韓風見了，指揮了下，讓她趕緊送裏面去。
然後剎那間，一直像丟了魂兒似的簡方寒突然從推車裏搶了把手術刀過來，手對著喉嚨一橫，刺啦啦的鮮血從脖頸處噴出來。
一刀封喉。
後面站著簡母董琴、簡父簡鈞萊，還有尚柏月瞬間尖叫起來，“方寒！”
韓風都楞住了，上前按住簡方寒的脖子，“快！拿紗布給我，快！”
一時間手術室外比手術室內還淩亂。
陸以然瞪著眼睛，看見簡方寒死拽著韓風的胳膊，他張了張口，一股一股的血從他的嘴裏冒出來。
“蘇謹之-要是-出事……別、別救我……”
不可否認，那時候，簡方寒已經做好了和蘇謹之一起死的準備。
這點在陸以然看來，他是做不到的。
所以在某種程度上，陸以然很佩服簡方寒。
-
是夜。
國外時間淩晨兩點半。
簡方寒躺在床上，閉著眼，呼吸急促，眼珠在眼皮下躁動地滾著，似乎隨時都會醒。
“不好了，少爺，小蘇先生自殺了！”
李媽先沖過人群跑到他身邊大喊這個消息的，那時候，簡方寒正在所有人的註視下給尚柏月戴戒指。
他看見了李媽手上的血，瘋了一般跑上樓，完全沒註意後面人的呼喊。
闖進房間，蘇謹之躺在放了水的浴缸裏，紅色的鮮血已經渲染了整個浴缸，刺目的紅。
簡方寒腿一下子就軟了，他幾乎是爬過去，攀在浴缸邊緣，輕輕碰裏面人沒有血色的臉，“謹之，謹之？”
“蘇謹之！”
他試圖叫醒他，但是裏面的人緊閉雙眼，什麽感知都沒有。
簡方寒摸到他左邊垂下來的胳膊，手腕上還翻著血紅色的肉，裏面的血不斷淌出來。
“啊！！！”
簡方寒捧著蘇謹之的手，撕心裂肺地叫。
恐懼感瞬間襲來，他怕的身子直抖，嘴裏重覆念叨著，“不可以不可以，蘇謹之你不可以！”
他本來想抱起蘇謹之的，但是猛烈的情緒淹沒了他，他一點力氣都沒有，站都站不起來，只能跪下來，崩潰又無措懇求，“我錯了，我錯了謹之，我放你走，放你走好不好？”
“你別開這種玩笑，別開這種玩笑，我求你求你啊！”他把腦袋埋在蘇謹之的頸窩，感受到一片冰涼，心裏碎成一片。
此時韓風跟著跑了上來，查看了下蘇謹之的情況，斷定道：“還有救，趕緊送醫院，人還有救！”
聽了這句話，簡方寒看見了希望，突然有了力氣，抱起蘇謹之，瘋狂往外跑。
“讓開，讓開！”他像是一頭獵豹，臉上是發狠又瘋狂的表情。
“謹之謹之，謹之！”
像是叫著懷裏人的名字，就有希望，屬於他的希望。
轟——
簡方寒醒了，倏地一下睜開眼睛，布滿血絲，像是恐怖片。
他感受了下自己亂跳的心臟，才慢慢起身。
四周蒼白一片，沒有情緒的感覺。
藍眼睛醫生布魯斯曾經跟他說這種房間有利於他的病情。
剛才夢裏的回憶漸漸襲來，那種後怕和窒息感仿佛還在糾纏著他。
一幕一幕，都是蘇謹之自殺的畫面。
他把謹之害死了。
謹之就算是死都不願意待在他身邊了。
他真糟糕，謹之這麽好的人都受不了他了。
他果然配不上任何好的東西。
他很壞，被謹之討厭，他是一個被人討厭的人……
他不值得活在這個世界上，或許他死了，謹之得到消息，會覺得很暢快。
他想讓他開心。
他想贖罪。
心裏有一股重重的情緒無法宣洩，簡方寒看見了他屋子裏唯一算是利器的東西，白瓷的桌角。
簡方寒直勾勾地盯了他好久，最後擡腳慢慢走過去。
布魯斯和護士過來檢查，看見蘇謹之利用桌角使勁兒劃他的胳膊，本來就已經布滿刀疤的胳膊被刮地紅了一片。
當事人還覺得不夠過癮，非要在上面劃出個口子不可。
“NoNoNoNoNo！”
“Help!Help!”
布魯斯立刻沖過去，控制住簡方寒。
其他護士也跟著過來，給簡方寒打了一陣鎮靜劑，這才消停了。
布魯斯累的後背都出了汗，他看了看簡方寒，捏捏眉心，對護士說：“一會兒電擊時再加大一個檔。”
“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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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候蘇錦和也會過來幫忙，蘇謹之空閑的時候也會去幫母親看店，除了家裏，他另外租了一套房子住，60平米的小公寓。
因為常年不在家，母親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，蘇謹之也不想麻煩她，而且蘇錦和因常年勞累有神經衰弱癥，她也適應了一個人住。
蘇謹之的事業漸漸穩定下來，跟陸以然分享這個好消息。
陸以然完成了最後一個通告，便過來找他玩。
蘇謹之給他定了酒店，還做東請他吃了很多好吃的。
飯局上，小劉給陸以然敬酒，順便祝賀，“以然哥，恭喜你啊，聽說拿下了影視新人金獎，最近好多代言找你呢，事業順風順水，也讓我蹭一蹭你的事業運，將來給小蘇哥當店長！”
陸以然被她說笑了。幾個人說說笑笑，好不熱鬧。
蘇謹之也恭喜他，“這是好事兒，你的努力終於有回報了。”
陸以然看了他一會兒，微嘆道：“可惜你不在了。”
“……”
氣氛變得沈默。
小劉又站起來活躍，這才阻隔掉了這份尷尬。
小劉和烘焙店隔壁的燒烤店的學徒小趙走的挺近，正好遇見小趙，小趙也跟著進來，兩人聊的熱火朝天。
陸以然看著蘇謹之，仰頭又灌了瓶酒。
蘇謹之勸道：“別喝的這麽急。”
陸以然垂眸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，面色變得沈重不已。
他似乎在考慮說還是不說。
但還是難以忍住。
“謹之，你……知道我為什麽能這麽快獲獎麽？”
蘇謹之：？
以陸以然的年紀，獲得這麽重要的獎項確實有點過早，而且他其實沒有什麽重大的代表作。
但是現在各級獎項都在扶持年輕人，所以陸以然獲獎倒不是很奇怪。
“是簡方寒幫我運作的。”陸以然還是說了出來。
再次聽見這個名字，蘇謹之心還是本能的一顫。
但也僅僅是一顫，他很快平靜下來。就像是一片無波的湖面被投入一顆石子，很快就看不見了。
“是麽，”蘇謹之攪動碗裏的湯勺，“可能，他看好你吧。”
甚至還微笑道：“你不用為了我去介意他，他既然看好你，那你就應該……”乘雲而上。
蘇謹之還沒有說完，陸以然忽然道：“不是這個。”
“他不是看好我這個，他是看好我……”
蘇謹之等他的下文，擡眼去看。
陸以然跟他對視，“他希望我能照顧好你。”
當啷。
蘇謹之手裏的勺子倏地掉進碗裏。
陸以然繼續說：“簡方寒聯系了韓風，找了最靠譜的醫療機構給我媽治了病，我跟郝甜甜的事兒也不在受陸家的掣肘，不用再難受著在一塊兒了。”
“我跟郝甜甜分開了，我們本來也沒多少情誼。”
“簡方寒還找到我繼父，想讓他同意我跟你……想讓他別幹涉我的發展，讓我……和你自然而然的……”
蘇謹之推了推面前的碗，道：“他還是這麽的自以為是。”
“……”
陸以然低了低頭。
他知道，他以前放棄過蘇謹之，現在也不可能再有臉來追求他了。
“我能照顧好我自己，不需要別人照顧我。”蘇謹之說。
陸以然牽強地扯了扯嘴角，“是啊，你現在確實把自己照顧的挺好，我也放心了。”
他心裏那點僥幸也沒有了。
蘇謹之從一開始對他就沒有意思，無論有沒有簡方寒都是這樣。
陸以然：“我只是沒想到簡方寒會變成這樣。”
蘇謹之望向他。
陸以然順著說：“我沒想到，有一天簡方寒會把你讓給別人，他當時就算綁也要把你綁走，甚至已經做好了出國的準備。”
“他這麽做，可能是想把你托付給我，他傷害了你，希望我能讓你幸福。”
“說實話，當時我都不敢相信這是他簡方寒說的話，他好像，變了不少。”
蘇謹之垂了垂眸。
或許吧。
簡方寒是好意。他學會了從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。
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，簡方寒變成什麽樣子，跟他也沒什麽關系了。
陸以然試探著問，“最近，簡方寒有來找你麽？”
蘇謹之搖搖頭。
陸以然不知怎麽的，松了口氣。
“你沒見著他，你不知道，他……”
“我對他的事情沒有興趣，”蘇謹之舉起酒杯，“喝酒吧，本來就是為你接風的。”
陸以然同樣舉起酒杯，“謝謝。”
一仰而進。
陸以然偷偷瞧著蘇謹之的神情，見他淡然又自在，看起來確實不會再因為簡方寒心裏起什麽波瀾了。
這也是應該的。
經歷了蘇謹之割腕自殺的事件之後，簡方寒要是有臉，應該都不會再回來了。
但是陸以然還是會想起來之前那一幕。
當時在醫院裏，韓風從手術室裏出來，對著一身是血，精神已經錯亂的簡方寒說：“蘇謹之留血過多，可能、可能救不回來了，而且他求生意志不強，我實在是……”
一聽這話，蘇錦和瞬間暈了過去，醒來後直接撲到手術室的門上，痛哭道：“兒啊我的兒啊，啊！”
陸以然照看蘇錦和的同時，心裏也痛的不行。
簡方寒是在婚禮上直接抱著蘇謹之去醫院的，此時他深色西服上血跡斑斕，臉上脖子上都是。
那是蘇謹之的血。
陸以然已經顧不上簡方寒了，只記得簡方寒的表情，是一種沈靜的心如死灰。
與此同時，護士推著儀器走過來。
韓風見了，指揮了下，讓她趕緊送裏面去。
然後剎那間，一直像丟了魂兒似的簡方寒突然從推車裏搶了把手術刀過來，手對著喉嚨一橫，刺啦啦的鮮血從脖頸處噴出來。
一刀封喉。
後面站著簡母董琴、簡父簡鈞萊，還有尚柏月瞬間尖叫起來，“方寒！”
韓風都楞住了，上前按住簡方寒的脖子，“快！拿紗布給我，快！”
一時間手術室外比手術室內還淩亂。
陸以然瞪著眼睛，看見簡方寒死拽著韓風的胳膊，他張了張口，一股一股的血從他的嘴裏冒出來。
“蘇謹之-要是-出事……別、別救我……”
不可否認，那時候，簡方寒已經做好了和蘇謹之一起死的準備。
這點在陸以然看來，他是做不到的。
所以在某種程度上，陸以然很佩服簡方寒。
-
是夜。
國外時間淩晨兩點半。
簡方寒躺在床上，閉著眼，呼吸急促，眼珠在眼皮下躁動地滾著，似乎隨時都會醒。
“不好了，少爺，小蘇先生自殺了！”
李媽先沖過人群跑到他身邊大喊這個消息的，那時候，簡方寒正在所有人的註視下給尚柏月戴戒指。
他看見了李媽手上的血，瘋了一般跑上樓，完全沒註意後面人的呼喊。
闖進房間，蘇謹之躺在放了水的浴缸裏，紅色的鮮血已經渲染了整個浴缸，刺目的紅。
簡方寒腿一下子就軟了，他幾乎是爬過去，攀在浴缸邊緣，輕輕碰裏面人沒有血色的臉，“謹之，謹之？”
“蘇謹之！”
他試圖叫醒他，但是裏面的人緊閉雙眼，什麽感知都沒有。
簡方寒摸到他左邊垂下來的胳膊，手腕上還翻著血紅色的肉，裏面的血不斷淌出來。
“啊！！！”
簡方寒捧著蘇謹之的手，撕心裂肺地叫。
恐懼感瞬間襲來，他怕的身子直抖，嘴裏重覆念叨著，“不可以不可以，蘇謹之你不可以！”
他本來想抱起蘇謹之的，但是猛烈的情緒淹沒了他，他一點力氣都沒有，站都站不起來，只能跪下來，崩潰又無措懇求，“我錯了，我錯了謹之，我放你走，放你走好不好？”
“你別開這種玩笑，別開這種玩笑，我求你求你啊！”他把腦袋埋在蘇謹之的頸窩，感受到一片冰涼，心裏碎成一片。
此時韓風跟著跑了上來，查看了下蘇謹之的情況，斷定道：“還有救，趕緊送醫院，人還有救！”
聽了這句話，簡方寒看見了希望，突然有了力氣，抱起蘇謹之，瘋狂往外跑。
“讓開，讓開！”他像是一頭獵豹，臉上是發狠又瘋狂的表情。
“謹之謹之，謹之！”
像是叫著懷裏人的名字，就有希望，屬於他的希望。
轟——
簡方寒醒了，倏地一下睜開眼睛，布滿血絲，像是恐怖片。
他感受了下自己亂跳的心臟，才慢慢起身。
四周蒼白一片，沒有情緒的感覺。
藍眼睛醫生布魯斯曾經跟他說這種房間有利於他的病情。
剛才夢裏的回憶漸漸襲來，那種後怕和窒息感仿佛還在糾纏著他。
一幕一幕，都是蘇謹之自殺的畫面。
他把謹之害死了。
謹之就算是死都不願意待在他身邊了。
他真糟糕，謹之這麽好的人都受不了他了。
他果然配不上任何好的東西。
他很壞，被謹之討厭，他是一個被人討厭的人……
他不值得活在這個世界上，或許他死了，謹之得到消息，會覺得很暢快。
他想讓他開心。
他想贖罪。
心裏有一股重重的情緒無法宣洩，簡方寒看見了他屋子裏唯一算是利器的東西，白瓷的桌角。
簡方寒直勾勾地盯了他好久，最後擡腳慢慢走過去。
布魯斯和護士過來檢查，看見蘇謹之利用桌角使勁兒劃他的胳膊，本來就已經布滿刀疤的胳膊被刮地紅了一片。
當事人還覺得不夠過癮，非要在上面劃出個口子不可。
“NoNoNoNoNo！”
“Help!Help!”
布魯斯立刻沖過去，控制住簡方寒。
其他護士也跟著過來，給簡方寒打了一陣鎮靜劑，這才消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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